【卡埃】若有初见（四）
本来是昨天卡卡生贺的，但始终没赶上（。）这篇有点难产，写得有点辛苦。但是下一章就是完结了，感觉不得不努力一把！假如有人在1~3的基础上有发现我埋下的伏笔那就太好了QAQ最近开学满课忙到吐血，生物生化必有一挂太可怕了……为什么毛概今年变成考试课啊kao。
直通车↓ 是图书馆管理员卡 X 学生 埃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东野圭吾《白夜行》
埃米坐在窗边，看着星空，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小腿跟着节奏踢来踢去。在埃米的手上，是今天白天发现的藏宝图，虽然岁月的痕迹让部分字体图案模糊消失，但并不阻碍正常的阅读，而且即使模糊消失，也可以通过剩余的上下文和图案加以推理。
这样才是真正的寻宝！埃米欣喜地想。
后面传来轻微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埃米激动地转过身。
“啊……等很久了？”卡米尔看到已经到达的埃米有些惊讶。
“才没有呢！”
埃米看着略有些疑惑的卡米尔灵活地跳下窗，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他把藏宝图放在桌上，皎洁的月光映在桌上，照亮了藏宝图，灰尘颗粒缓缓地漂浮在月光中，像时间停滞了一般。
卡米尔走近埃米，全神贯注地观察那张今日白天早已研究过的藏宝图。埃米向旁边迈了一步，为卡米尔提供更大的观察空间。
卡米尔回忆这所凹凸大学也才建校不到五十年，而根据这张藏宝图的泛黄程度，估计是刚建校时候某位员工或者是玩心大发的学生放置的吧。纸上霉迹斑斑，但仍可以看清大体布局：图上中央有个用红笔大力画粗的“X”，X被放置在两条直线间，大概是某道走廊？两条直线向右渐渐分成两条分岔路。向左延伸是一本书，书上写着“02,09”。在书的左边又出现了一条很窄的路，尽头标上了涂黑的星星。而X的上方随意画了几个长方形正方形。真是粗糙的绘图。卡米尔忍不住吐槽。
“这个该不会是窗户吧？”埃米指着X上方的长方形正方形。
卡米尔略略地点点头。他思考这可能是为了告诉后来发现这张藏宝图的人大概方位，但这窗户也画得太随便了吧。
“那这个叉叉和这个星星的区别是什么？”埃米又指了指那个X和涂黑的星星。
“可能这个X是我们现在的地点，而这个涂黑的星星就是宝、宝藏地点吧。”卡米尔觉得念出“宝藏”这个词有点怪羞耻的。
根据图书馆这层的布局，这个X大抵就是埃米发现这张藏宝图的柜台位置，因为柜台与窗户相相呼应。而柜台左边走近一些就是浏览区和图书区，右边分了大门出口以及工作人员通道。
但是这本书旁边的小小延伸，是卡米尔在图书馆工作这么久都不知道的地方。到底通向哪里呢？这让卡米尔不禁有些兴奋。本想着陪埃米玩，但没想到自己也开始热血沸腾了。
埃米兴冲冲地跑到图书区，转头对还在思考的卡米尔说：“那么02,09是那本书的编号吧？”等到他跑到图书区跳起来正准备找书，突然想起些什么，他站定，伸手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身来。“数字前面没有字母诶，不就没有对应的书架了吗？”
卡米尔小心翼翼地把藏宝图拿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到埃米旁边的书架。“是的，所以我们必须把二十六个字母的所有02,09查一遍。”
“哇——！这就是冒险必备的搜集线索！”埃米眼睛顿时亮了，冒出几颗星星。“那我负责A到M，而卡米尔就负责剩下的？”
“好。”卡米尔谨慎地将藏宝图折叠起来，放在右口袋里。
今天是满月，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像一层薄薄的白色雪纺裙盖在图书区。月光照射在卡米尔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卡米尔不用借助任何电子光源就能清晰地看清每层书架旁边的标号。他右手食指蜻蜓点水般放在书腰的标签，缓缓地划过，喃喃着02,09，聚精会神地查找他们需要的那本书。
忽然旁边冒出个圆筒状的东西，卡米尔吓了一跳。紧接着埃米从书架一角冒出头来，“喏，手电筒。”示意卡米尔接住。
卡米尔愣了一下，有点犹豫地接过手电筒。
“……埃米。”
“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手电筒放在哪？”手电筒是工作人员才知道位置的。
“因为我经常……啊！卡米尔你看，这本上次推荐给你的书已经有多两个人借阅了！”埃米本顺着卡米尔的话走，但他似乎反应过来，急急忙忙从书架抽出一本书，拿出借阅卡对卡米尔说。
卡米尔略有不满地盯着埃米，嘴轻轻噘起。埃米心虚地干笑几声，慢慢用书遮住脸，然后小跑跑到下一个书架去找书。
卡米尔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早知道埃米有事瞒着自己了，但是他并不打算深究，他的内心深处告诉他：一旦深究，他们的关系就会破碎得连一点点渣都不剩。
他们两个像是互有默契一般，假装刚刚没发生任何事情。卡米尔接受了埃米的手电筒，在光线不好的时候偶尔会拿出来用。在此期间，卡米尔跟埃米讲了今晚家里的火锅大宴，佩利和安迷修的胡闹，雷狮大哥和帕洛斯的坐壁观火。听得埃米止不住嗤嗤笑，而卡米尔边讲边露出自己也不知道的极淡微笑。图书馆只有欢笑声和书与书的碰撞声。
“埃米你真的很喜欢你的大哥呢！”埃米抱着一堆书，在另一边书架探出头来对卡米尔说。
“啊……怎么说？” 卡米尔顿时睁大眼睛。
埃米用右手抱住书，伸出左手食指，推了推鼻梁间的空气眼镜，正经分析道：“因为你在谈论你大哥和你大哥的朋友们的时候，表情非常地幸福呀！”
卡米尔歪头，有些疑惑地问：“是这样吗？”原来我还有幸福的表情吗？
埃米爽快地向卡米尔比出大拇指，笑着说：“没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天上的云悄悄走到月亮的旁边，掩盖住些许亮光。
“卡——！呜哇——！”卡米尔听到埃米喊自己的名字，可是还没喊全，就听见埃米的惨叫和硬物倒塌“轰隆隆”的声音。难道是埃米被书架砸到了？
卡米尔急忙跑到埃米所在的区域，根据刚刚埃米的声音，卡米尔走过一层又一层书架寻找埃米。“埃米？”卡米尔焦急地喊他的名字。
“我——我没事——！别——过来！”埃米的声音很近。
“被书砸到了？”卡米尔跟随埃米声音走动。
“我没事！”
埃米被埋在书堆里，双手艰难地摆脱身上的书，将它们推到一旁。书架倾倒在他头顶，被旁边另一个书架架住，形成一个安全三角区域。
卡米尔找到埃米了，他担心地大步上前想去帮埃米拿开身上的书。
快走到埃米身边，卡米尔向埃米伸出手，“别碰我！”埃米着急地大喊。
卡米尔被埃米的一吼吓愣在原地。“但是……”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算我求你，别过来。我一个人可以的。”埃米勉强地笑着对卡米尔说，他的眼睛泛起一面水汽，显得十分悲哀。
就那么不愿意让我碰你吗？
卡米尔想问，但他不敢。
“我明白了。”卡米尔撇过头，压了压帽檐，不去看埃米的眼睛。
大概过了一会儿，“……卡米尔。”埃米声音显得缥缈。
“在。”卡米尔没有回头看他。
“终有一天会跟你说的。”声音很小，感觉快听不到了。
“……”卡米尔微微发怔。
说什么？是你不愿意让我碰你的原因？
卡米尔在他们相遇一周左右就发现了，埃米总是与卡米尔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若即若离，绝不触碰。埃米不像卡米尔曾经的校友——金，经常不顾他人同意就搭上人家的肩膀，十分地自来熟。独来独往的卡米尔为金这种特质头疼不已，但遇见总会保持一定距离的埃米后，他起初还觉得愉悦，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地想触碰埃米了。
埃米的体温是怎样的？是像刚烤好的蛋糕一样微烫？还是像冬天的暖水袋一样温暖？
埃米的脸看上去十分有弹性，真实去捏会感觉如何呢？
还有头顶那一束违抗地球引力的呆毛，真的很想摸摸，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还是说埃米到底隐瞒了什么？不论是害怕在卡米尔面前与艾比见面，还是不愿告诉卡米尔为何比他还清楚图书馆的构造？
卡米尔的心被紧紧揪住，像被锁链捆住，疼痛不已。他不想再细究下去。
“我……等你。”卡米尔说。
“……谢谢你。”埃米眉头稍稍皱起，努力露出笑容。
空气陷入了安静泥沼，越陷越深。
卡米尔整理了下情绪，他将众多冗杂的思绪统统丢进脑海深处，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了。与埃米的寻宝之旅应该是开心愉悦的。
卡米尔看着埃米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书堆里爬了出来，埃米把身旁的书一本一本地整理成一堆又一堆，既没有把书放回书架的打算，也没有把书移开。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把书堆最上面那本书拿起来。非常自豪地对卡米尔说：“你猜这里面有什么？”
卡米尔用手指抵住下巴，看到书上的标签写着“F02，09”。“找到了？”
埃米点了点头，他随意翻了翻书，从里面抽出一张纸。然后向卡米尔招了招手，叫他走近些。卡米尔避开书堆，走过去，用手电筒照亮了那张纸。卡米尔和埃米低头，在手电筒的亮光下看清了纸上的内容：“推开书架。”
卡米尔和埃米面面相觑，埃米眨了眨眼睛，用手指指着倾倒的书架背后因没有亮光而显得黑漆漆的墙，卡米尔沿着他的手指将手电筒照去——有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卡米尔和埃米睁大了眼，双双愣了神。接着他们两个又互相望着对方。
埃米讲话了：“刚刚倒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要不，推一下？”
卡米尔点点头，他走到书架的左边，而埃米在书架的右边。因为刚刚倒塌事故，书架上并没有多少书，所以也不会太重，两人很轻松地就把书架搬到了一边。墙上显露出完整的铁门。门上面没有锁头，只有一个窟窿，像是当初还没安上锁头就被废弃了。
卡米尔和埃米看着这道“神秘之门”有些兴奋，门的另一边是什么呢？
“你说该不会这道门连接着异世界吧？例如冥界之类的。”埃米笑着说。他弯下腰来用手电筒照射那个窟窿，探知门的另一边。
“是不是我不知道，不过应该就是这张藏宝图指示的藏宝地点了。”卡米尔又拿出藏宝图，用手电筒确认地图上的涂黑星星的位置。
“用光照了，什么都没有呢。”埃米站直身子，走到卡米尔旁边也观察着藏宝图。
“开门看看就知道了。”卡米尔无所畏惧地拉开门。埃米张开嘴巴还来不及说什么。只听常年失修的铁门发出“吱呀”的悲鸣。
大抵是因为久置未动的原因，铁门另一边布满了灰尘，所以一开门卡米尔和埃米就被迎面扑来的尘土呛到鼻子。他们连连咳嗽了几声，并用手遮住眼睛，赶紧用手电筒照射里面。
是一道笔直的，阴暗的，左右两边没有任何窗户，，角落散有零零落落的蜘蛛网、昆虫尸体的走廊。在走廊的尽头，闪着零零星星淡黄色的光芒。
“……实不相瞒，这实在是引起了我打扫的欲望。”埃米发出感慨。
“进去吧。”卡米尔首先迈步，埃米紧随其后。
走近后，他们发现墙壁上根本没有涂漆，大概是建工时候是某位工人私自建造的通道，至于到底是用来做什么，不问当事人是不知道了。卡米尔在头，埃米在后，偶有看到受到惊吓的老鼠横穿路过，偶有搬运着食物的蚂蚁悄声爬过，偶有蜘蛛在头顶网上注视着两人。
“这就是像为了寻找宝藏而走在山洞里呢！”埃米兴奋地四处张望，他不怕虫子。
“是啊……”卡米尔感觉血液温度越来越高，热气冲上脸，显得通红。不过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来。
大概是走了几分钟，路上不知道是踩到了哪只老鼠的尾巴，卡米尔感觉有老鼠从自己的鞋子上爬过，不过他觉得没什么关系。随着手电筒的光束逐渐与周围的光相融，他们终于能清楚地看到走廊的尽头，原来是一块没有铺上防盗网的小阳台，只有一网生锈的护栏作为基本的防护。而那淡黄色的亮光，是萤火虫发出的光芒。
埃米张大嘴巴，形成O形，眼睛早已变成星星，一闪一闪的。他心情十分亢奋，快步地跑到卡米尔前面，冲向了小阳台。卡米尔受到感染，小碎步地跟在埃米后面。他们一离开狭窄逼仄的走廊，立马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图书馆的后面是学校未被开发的密林，一棵树挨着一棵树，又高又挤。树林到图书馆之间是一片平坦的草坪，上面偶有几朵野花，细看，有红花酢浆草、少花龙葵、以及苦荬菜，还有一片螃蜞菊。花儿随着夜风展示它们婀娜身姿。
萤火虫大概是从树林里的河边飞来，现置盛夏，是萤火虫交配的季节。它们扑朔着自己的尾巴小灯，像活的小灯泡四处游走，吸引着异性。抬头一看，漫天星辰，在树林上方的天空还有银河，蔓延到更远方。
埃米和卡米尔双手撑在护栏上，看着眼前景色，目瞪口呆。埃米向前探出身子，卡米尔看见他眼里弥漫了一层水汽，不像之前那种悲戚，而是那种备受震撼的感动。萤火虫飞到埃米身边，绕着埃米飞来飞去。埃米抬起手，张开手掌，温柔地将萤火虫围在其中，为了不惊吓萤火虫而努力抑制激动，他的脸颊泛着幸福的红晕，他转头看卡米尔，用嘴型诉说着：“你看！”紧接着又转头看手掌中的萤火虫，笑得十分幸福满足。
也有几只萤火虫飞到卡米尔面前，卡米尔伸出手指想触碰萤火虫，放在护栏上的手感受到了不同于锈斑的凹凸感，他好奇地蹲下身子查看，护栏上刻了一串字，阅完，卡米尔不禁莞尔。
“埃米，你看。”卡米尔带有丝丝笑意。
“嗯？”埃米闻声，松开手，蹲下身子看，看完，他笑得更开心了。
护栏上刻着：美景就是宝藏！
“你看这个‘藏’，刻得歪歪扭扭的，好丑。”埃米笑得眉毛都皱在一起了。
卡米尔噗哧一声，笑出声。重点在这里吗？他用右手遮笑。然而埃米却呆呆地看着他。
“怎么了吗？”卡米尔把头靠在膝盖上，双手抱着双腿，侧着脸问埃米。眼神里尽是温柔。
埃米顿时脸红了。“啊……就是，第一次看你笑得这么开心。”他急急忙忙低下头，把头埋在膝盖间，卡米尔看到他红到耳根子了。不禁笑得更深了。
“跟你在一起，我一直都很开心。”卡米尔直直地看着埃米，眼睛眯成缝。
埃米睁大眼睛，脸更加红了。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嘴巴张了又张，始终憋不出什么话。
像是脑子转不过来了，他突然站起来，不看卡米尔，小声嘀咕说：“我、我也很开心！”
卡米尔也跟着站起来，夜风吹拂，把埃米的话语吹到卡米尔耳边，卡米尔觉得自己的耳朵也烧了起来。
“看，那是天鹅座。”为了缓解气氛，卡米尔指天空万众星辰的一处。
而埃米为了消除自己的羞涩，跟着卡米尔的手指看。“哪呢？哪呢？”
“在那呀！”卡米尔指导着埃米。
突然一个不属于他们两人的声音出现：“卡米尔！”
卡米尔应声望去，原本没有人的草坪出现了雷狮和帕洛斯、佩利。雷狮眉头紧皱，帕洛斯一副饶有趣味的样子看着卡米尔，而佩利在旁边扑着萤火虫玩。
“你一个人在那干什么？”雷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