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埃】若有初见（三）
似乎没赶上七夕的末班车（。）
我要去参加妖都819的小排球only玩啦！本来想全部写完再日更的，但是难度很高我就放弃了（你）
是→图书馆管理员卡 X 学生埃
我眼前所有的，已自遥遥地隐遁，那久已消逝的，要为我呈现原形。啊，请把我那少年时代还来，在那有时有诗的涌泉喷涌新酷，在那有时有雾霭一层为我遮笼世界。未放的蓓蕾依含着奇胎，在那时我摘遍群花，群花盛开满山谷。我是一无所有又万事俱足。
——歌德《浮士德》
周五，很多人赶着归还借阅的书，以及再次借阅新书以方便周末阅读，所以今日的卡米尔在服务台忙碌地用扫描枪一本扫过一本，并用最简短有效的话语回复询问书籍的客人们。埃米站在卡米尔旁边，好奇地观看卡米尔手上的扫描枪扫过书上的条形码，扫描枪同时发出“哔——”的一声，埃米惊喜地张大嘴巴。
“科技真的是日新月异。”埃米微微眯起眼睛，摸着下巴故作老成地感叹道。
埃米与卡米尔已经相处一个月有余，期间两个人时常相互推荐书目，卡米尔已经略微懂得诗歌的美妙，而埃米也开始沉迷悬疑推理小说。若卡米尔在埃米还未猜出真凶前告诉他结局，埃米会生气得一天不理卡米尔。但埃米的气来得也快，去得也快，第二天埃米就会像往常一样相对而坐，开心地与卡米尔讨论昨日的小说，并小小地抱怨卡米尔的剧透。看着埃米不满地嘟起小嘴谴责自己的样子，卡米尔觉得甚是可爱，并决定偶尔还是得剧透一番。
“卡米尔，还有多久啊……” 看腻了扫描枪的埃米无聊地托起腮帮子，看着大排长队的客人们。他想和卡米尔玩了，但卡米尔的无言宣告着他的忙碌。埃米只好观察起客人。
客人们井然有序地排成一列，埃米像数豆子一样，一、二、三地数起数。数到不知是第十一还是第十二，一抹鲜红，还有那标志性竖起的呆毛映入埃米眼帘。埃米睁大了眼睛，瞳孔迅速缩小，紧接着他慌张地蹲下身子，躲进桌子底下，用双手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点点声音。
卡米尔愣了愣，他第一次见到埃米这么慌乱的样子，不禁低头小声问了句：“怎么了？”
埃米微微抬起头，沉默了一会，用只有卡米尔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看到老姐了！”
卡米尔不解，看到老姐怎么了。“所以呢？”卡米尔继续工作。
埃米没有立刻回答，他小声嘀咕了些什么，絮絮叨叨语速极快，卡米尔没有听清。“被老姐看到我在这的话，她就要把我拖回家啦！这样我就不能和卡米尔玩了吗！”埃米压低音量对卡米尔说。
被自己姐姐带回家不是还可以再过来吗，卡米尔想。不过听到埃米更看重和自己相处的时间，卡米尔内心吹来一阵凉爽的风，感觉十分轻盈。既然埃米不想见到他老姐，也不想多说些什么，卡米尔也不再问了。卡米尔本来就不大喜欢刨根问底，若自己想要知道，那就通过自己的手法去获得。
队伍缓慢地前进，众人有默契地保持安静。只听得到扫描枪发出的声音，和客人淡淡的答谢。终于轮到那个红发少女。在接过她的学生卡时候，卡米尔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是留着一头顺滑美丽红发，持有瓷白皮肤，樱桃眼睛的可爱小姑娘，并且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埃米的影子。真不愧是双胞胎。卡米尔不禁感慨。他细细地记住学生卡上的信息：埃米的姐姐叫艾比，目前就读文学系。
没有交流。卡米尔搞定程序后把书呈给艾比，艾比轻轻地道了声谢，认真上下打量了卡米尔，呢喃着“不是我的菜。”就转身离去。
卡米尔感受到她炙热的视线，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用帽檐挡住艾比的视线。接着撞上躲在桌下的埃米的眼睛，埃米用嘴巴凑出几个动作，似乎在问：“走了吗？”他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大腿，眨了眨自己的水灵大眼。像是玩捉迷藏的小孩子。卡米尔被埃米这个可爱样子戳中胸口，他深吸一口气，缓过来回应埃米：“嗯。”并露出极浅极浅的微笑。
这时埃米确认自己的姐姐走远了之后，才慢慢地从桌底探出头，站了起来。卡米尔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害怕被自己的姐姐发现。是真的担心自己会被姐姐拖回家去吗？可是卡米尔并不认为自己在埃米心中承有多大份量，所以他无法信服这个说法。难道，是害怕被姐姐发现自己在和一个……私生子玩在一起吗？卡米尔感觉胸口有些堵住了。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下班时间渐渐接近，天空也逐渐日月相对，一边是橘红色的画布，另一边已经有星星点点。卡米尔盯着外面的夕阳，回忆起与埃米初次见面的场面。那个时候，也是在这种温柔的光线下相遇。
卡米尔记得，埃米很喜欢在窗边看操场上挥洒青春汗水的热血少年们。他曾经指着操场的另一半露出的小小一角，兴奋地对卡米尔说：“在这里能稍微看到一点点弓道场呢！跟你说，我姐姐是弓道部的呢！很强哦——！”埃米在卡米尔面前从来不吝惜对姐姐的夸奖，虽然有的时候抱怨更占主要成分。卡米尔兴趣缺缺地看了一眼弓道场，与其拼命在这个窗户寻求一角根本看不清的弓道场，开心得眼睛里都泛着星星的埃米更有观赏价值。夕阳的光子颗粒围绕在埃米脸周边，显得熠熠生辉。
“你去看过她的比赛吗？”我记得弓道部的指导老师是安迷修吧，偶尔听他说过部门里的趣事。虽然总是被大哥他们嘲笑就是了。
卡米尔随意的一问，竟让埃米身体像通电了一般一颤，开心的笑容瞬间从他脸上消失，随即他又露出了个寂寞的苦笑。“啊啊，我呢，因为身体不好，几乎没去看过。真的好遗憾。”他略微把头偏向窗外，垂下眼睑，有些自嘲。
卡米尔觉得自己是说错话了，但不知道怎么回复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情绪恢复。
耳边充斥着操场伙伴们之间的叫喊声，学生回家的嬉笑声，窗外百年大树树叶间轻轻的摩擦声，还有那捎带远方归鸟叫声的风声。天色已晚。
有时候卡米尔觉得埃米太过干净，像一张没有被涂划的白纸，卡米尔不知道该去寻找什么；也像一片雾，四周围看似有东西，走近却什么都没有。卡米尔想起《截句》的诗句——“在雾里奔跑”。
他总觉得埃米会在某一瞬间消失不见。
“卡米尔？卡米尔？”埃米用手在卡米尔面前晃了晃，轻声呼唤他。
卡米尔回过神来，看到埃米担心的样子，蔚蓝色的眼睛泛着不安的光。
这不是在吗。卡米尔安心地舒了口气。
瞧见卡米尔缓过神，埃米立即展开双手，兴致勃勃地对卡米尔说：“卡米尔！我们来寻宝吧！”
啊？
刚刚还在讨论姐姐，现在怎么转话题得如此快？难道是自己在发呆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而自己没有注意到？还是埃米为了改变气氛转移话题？卡米尔歪着脑袋思考。
“其实！我刚刚在桌下，找到了这个！锵锵！”埃米突然拿出一张发黄，带着许多污垢，甚至还有一点霉菌的纸，摊开在卡米尔面前。
卡米尔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唇边，眯了眯眼睛仔细观察了下眼前的东西。“藏……宝图？”
“没错！”埃米露出他的大白牙，嘿嘿地笑了起来。
埃米他情绪激动地表示寻宝是男人的浪漫，一定要在月黑风高杳无人烟（图书馆没人）的晚上进行的活动。“这是男人的浪漫！”他握紧了拳头，又重复了一遍。
于是，他们相约当天晚上十点，在图书馆集合。
卡米尔问：“你怎么进来？”埃米拒绝了与卡米尔共同通过钥匙进入图书馆。
埃米将食指放在唇前，说：“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夏日的夜空总是美丽的。只要陆上灯光不多，就能感受到真正的星辰大海。天气晴朗，云朵鲜少地漂浮在月亮旁边，颗颗繁星像宝石一样镶嵌在天空中散发它们的光芒。
啊，是天鹅座。卡米尔看着漫天星空，轻松地认出了星座。他的脸有些红，因为今晚吃了顿热乎乎的火锅。
今天晚上卡米尔的大哥雷狮难得地回家了。在卡米尔整理衣物时，雷狮大大咧咧地破门而入，手上扯着另一个人衣服的后背，那个人不耐烦地呵斥雷狮赶紧放手，雷狮并没有理他。再后面，是帕洛斯和佩利。他俩手上拎着大包小包，他们提起自己拿的东西示意卡米尔，佩利的两颊发红，兴奋地说：“吃肉！吃肉！吃肉！”卡米尔看清袋里的东西，是火锅材料。
“在空调房里吃火锅是夏天才有的浪漫！”雷狮义正言辞地说。被雷狮拽住衣服的安迷修仍然在不停地挣扎。
“欢迎回来。”卡米尔没有吐槽，也懒得吐槽。他自然地接过火锅材料，与帕洛斯等人进入厨房做准备工作。终于挣脱雷狮魔爪的安迷修开始对雷狮进行职业病说教，雷狮一脸毫不在意死不悔改，从冰箱拿出两瓶啤酒，一瓶直接抛物线丢给安迷修，一瓶自己拉开拉环，畅快淋漓地喝了一大口。安迷修被突如其来的啤酒吓了一跳，他慌忙接住后重重地叹了一声，放弃般拉开啤酒拉环，也喝了起来。
“卡米尔最近有什么好事吗？”帕洛斯站在准备调味料的卡米尔旁边随意提问，同时悠悠哉哉地清洗蔬菜。
“……”耳边还有佩利翻开柜子寻找电磁炉的声音，水龙头簌簌的水声。
卡米尔没有看帕洛斯都知道他现在脸上挂着不知是真是假的笑容。说起来，帕洛斯是附近颇为有名的占卜师。但谁知道是他真有这个本事，还是只是个用自己这孰真孰假的笑容诓骗无知男女老少的不良欺诈师？配着跟随着他的佩利，一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狗狗。卡米尔觉得，说是占卜师，反而更像黑道中人。
“为什么这么说？”
“你散发着与往常不一样的气场呀。”帕洛斯饶有趣味地低声笑了笑。
“不过要小心哦……笼中鸟若不看好，可是会逃走的哟。”帕洛斯把清洗干净的蔬菜放入篮子，一把拉住在旁边试图偷吃生肉的佩利走出厨房。
“……”卡米尔手上的酱油泼出碗碟外了。
空调的风使火锅的热气只朝一个方向游走，接受这股热浪的就是被强扯硬拉过来的安迷修。坐在安迷修对面的卡米尔能看到他额头暴起的青筋，但他选择无视，并且上前抢了几块佩利的肉慢腾腾地吃。
卡米尔不耐热，牛肉的烫口让卡米尔不停吹气降温，还有火锅的热气或多或少传到他脸上，泛起微微红晕。
“雷狮老大这次回来，嗯，是有啥事吗？啊好烫！”佩利嘴里嚼着肉，还说着话。话还没讲完，又把一块肉往里塞。
“笨狗慢点吃。”帕洛斯用筷子挡住准备再次袭击锅内的佩利的筷子。
雷狮慢悠悠地喝口啤酒，“最近天气不错，回来观星。”
“你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是天文老师！”安迷修整张脸通红通红，大概是不习惯喝酒吧。
“呵，这只是个方便动用学校天文仪器的好身份罢了。”
“我说你可不能再干把学校信号切换直播流星雨的蠢事了！”
“那真的很好玩！雷狮老大今年也要吗？！”佩利猛地站起来伸长脖子向雷狮问道。
“今年换种玩法。”雷狮又喝了一口啤酒，无视了安迷修的抗议。
“恶党——！！”安迷修有些醉了。
突然安迷修的口袋发出手机振动的声音，他胡乱摸索着口袋拿出手机。被酒精麻痹了小脑导致他视线有些涣散，安迷修眯了眯眼努力看清手机上的字体。待看清后，他不自觉睁大眼睛，然后清了清喉咙，按下接听键：“尊敬的艾比小姐，在下能为你做什么呢？”
“佩利，把他丢出去。”雷狮用筷子指着安迷修对佩利发出指令。
“好嘞！”佩利立刻站起来活动关节。
“恶党你们给我住手！！啊艾比小姐不是的……”安迷修一边与佩利搏斗一边用手机和手机另一边的人解释。
卡米尔对面前的场合早已习以为常。他盛了一碗汤，用汤勺拨开上面的油，趁油还没卷土重来迅速舀了一勺，卡米尔低头去呼气。帕洛斯在旁边兴趣盎然地看着佩利和安迷修打闹。
“‘笼中鸟’是指什么？”卡米尔吮了口汤。
帕洛斯顿了一下，往卡米尔方向眨了眨眼睛，显然是没想到卡米尔会向自己搭话。接着他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这个嘛——”
卡米尔眼神锐利地盯着帕洛斯，但帕洛斯不为所动。
“到底是什么呢——”
卡米尔知道帕洛斯是不打算揭晓谜底了。
汤已经喝完了。
当和雷狮说明晚上要出门时，雷狮若有所思地看着卡米尔。“和朋友？”雷狮问。
卡米尔呆住，他低下头不敢看雷狮的眼睛，有些迟疑地说：“……嗯。”应该……是朋友吧？可是，埃米从来没说过他们两个人是朋友。还有他似乎不乐意被姐姐发现他俩的关系。
“嗯，那就好好玩吧！”雷狮狠狠地揉了揉卡米尔的头。
“震惊，恶党也有正常像个哥哥的样子！”安迷修在沙发上发出惊叹。
“我看安迷修你今天是欠揍。”雷狮拿起沙发上的枕头用力向安迷修丢去，安迷修拿出旁边枕头挡住。佩利左顾右盼寻找枕头也想加入，看见帕洛斯手上抱着一个，正想上去抢呢——“想要？”帕洛斯举起枕头问佩利。
佩利以极快速度点头，“帕洛斯你真懂我——”话语未落，帕洛斯把枕头丢向安迷修。
“那就去拿吧。”帕洛斯嗤嗤地笑了。
卡米尔在门缝静静地看完这场闹剧，思索着这估计又要把家搞得天翻地覆，不禁有些头疼。